自郵差手中接過偌大的由再生紙包裝的禮盒時,我就知道企盼多時的「音樂、建築與環境」DVD終於問世了。
忙不迭的,拆卸外盒、按下遙控器,當螢幕上掠過一幕幕熟識的畫面,瞬間我整個人跌入十月十六、十七日兩天的回憶裡,彼時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感恩的心不禁油然升起。我喜歡音樂,大半時間沈醉於現代與古典小品的聆賞中,得空也時常欣賞音樂會的演出,只是,未曾想過,我也有機會在一場音樂會上做些什麼?的確,一個舞台導演和電視導播的專業,如何在音樂會上發揮效用?相信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有趣的問題。
認識潘哥、孫姐多年,雖然工作上的交往多於私人聯誼的機會,卻不減彼此在同一信仰中的肯定與尊重。有趣的是,從主日崇拜的景美浸信會禮堂到平日服事的救世傳播協會辦公室,都是他一手闢建的,我活在他設計的空間,比我自己的小窩還要長。另外,過去也經常從好友文勝口裡得聞音契的信息,我曾是基督徒藝術團契的成員,因而更加能了解如此組織的成長是何等辛苦,對音契也自然就有些關切。只是,無法想像的是,潘哥、音契和我會聯成一條線,更難以意料的是,透過此次演出,我們竟也畫成了一個圓。
回想潘哥邀請我接下音樂會導演工作時,我自覺責無旁貸,卻的確又有些掙扎,彼時我所服事的救世傳播協會,因納莉颱風水災而成百廢待舉狀態,事工如此繁重,我果真能夠完成此託付?不致對音樂會有任何虧損?
是有足夠的理由婉拒,卻又有太多的吸引力,讓我捨不得放棄。我深切明白,接下邀請,對我無論是體力、精神或專業,都將構成挑戰。特別是要把音樂會中樂團、合唱團、舞蹈、多媒體……等不同元素組合起來,並恰如其份的展現與安置,在需要比專業和藝術素養更多更深層的觀眾心理掌握以及舞台效果的凝聚。
開始構思節目型態以及內容時,我要求自己務必掌握住音樂會精神的原則,但是風貌如何呈現?怎麼樣在節目意涵、展現手法和曲目編排上緊叩住主題和宗旨?就以德弗札克的「新世紀」一曲來說吧,無疑是大眾耳熟能詳的,不過越是為觀眾熟識,呈現就越困難,因為若表現不符大眾的想像,就算失敗,相對的,在符合觀眾的期待後,又要如何賦予新意?進而以更多元更有創意的手法來豐富節目?這種挑戰從音樂會伊始,到落幕熄燈,隨時存在。
揣度構思良久,既然我能利用的空間有限,那麼何妨在背景幕(天幕)上做文章?製造觀眾的遐想?除了影像和媒體的果效之外,我也在燈光效果上,找到另一個助力,而事實也證明這種嘗試的可行性,我相信透過音樂會中場景的轉換,所帶出的那唯有燈光能呈現出來的效果,觀眾必然已深刻而驚喜的感受到。
籌備期間,我通常利用下班工暇參與一些舞台與影像設計的討論與決定,夜深闌靜駕車返家,也偶有身心疲憊「廉頗老矣」的感慨。那段時間支撐我的,除了一份忠於所託、「也應有淚酬知己」的信念之外,其實我深受潘哥的精神感召。他在建築業界享有盛名,逢事務所成立廿週年的難得機會,正可以大肆慶功、備辦盛大酒會來廣結善緣,招徠客戶,然而他卻願將廿年奮鬥的成果,來提供一場淨化與鼓舞人心的音樂會。我相信這不僅在建築業界是創舉,在當今社會也可謂罕見。
金希文老師伉儷多年來始終在音契裡默默耕耘,期待讓教會音樂走入學院殿堂,此次與他們合作,充份體會「夫唱婦隨」之美。至於好友文勝,廿多年前在舞台上曾有相當愉快的合作經驗,如今再次重逢於國家音樂廳,年少輕狂不再,留下的卻是經歲月淬練所遺留下更醇更動人的平實與謙和。
此外還有打擊樂專家連雅文老師、名舞蹈家廖末喜老師和舞者、合作無間十年多的多媒體專家王英生、樂團的藝術家們…工作時愉悅的笑聲、彩排時的汗水、疲憊中的堅持、對完美的執著………當然,還有音樂會上每一段精采的演出,如今都忠實而完整的紀錄於這張薄薄的DVD中,相信這會成為我們生命裡一項珍貴的資產。
如同在「音樂、建築與環境」中,我所經歷的諸般驚喜,我怎麼也沒想到,當初一番支持主內弟兄的心,竟然換成我生命裡一次難得的回憶與經驗--原來我也可以參與音樂會的事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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